【荣霖】【民国现代】这一生 5
土匪混蛋霸道大少爷 VS 软弱温柔受气小戏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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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年过得还算顺心顺意。大小算是角儿了，以前人家还叫“小许”，现在全热河都得叫声“许老板”，刚二十出头，不得了呀。
天又秋凉儿，这夜里头一吹风还真是寒浸浸的呢。许一霖下了戏回家，刚到大门口就知道荣石来了，外头一溜四辆车。
“大少爷来了。索爷。”许一霖当着人有规有矩的，礼帽拿在手里，站门口就鞠躬。
大少爷和索爷坐沙发里，耿宇带着几个回话的在旁边。除了荣石，屋里人都欠身招呼“许老板”。
今儿晚上准有事。平日里要来过夜，都是耿宇派车送，第二天再派人接，哪有一窝蜂都来的道理？
荣石抬抬眼皮儿，绷着脸不答应，大少爷从来都是搭着个架子。
索爷笑道：“今儿晚了不少，小许辛苦了。”索爷辈分儿大，也就他还称呼一声“小许”。
“索爷哪的话。今儿戏大一点。”许一霖脱了大衣帽子，忙着洗手煮咖啡。这一套别人不让碰，怕弄得不对，大少爷挑嘴。
大少爷如今讲究了，不爱喝茶，不论白天黑天，都得来一杯洋咖啡。苦药汤子似的，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，找这个罪受。
许一霖磨了咖啡豆，点着酒精炉用玻璃壶煮开过滤，给荣石端过去，又捧着炼乳罐子和糖摆一边儿。这才招呼刘妈给索爷换茶，又问大伙都吃饭了没有。
“别跟这儿添乱，上楼去！”大少爷皱着眉头不耐烦。
哪有当着一屋子手下又数落人的？好歹跟了你这些年，一点面子也没有！
嗨，他大概也是心里有烦事儿解不开，要不怎么躲这边儿来？
许一霖低眉顺眼的放下咖啡壶。
索爷看不下去，笑着打岔：“小许歇着吧，不用张罗，我们这就走。”
上楼衣裳没换完呢，就听见外头车声响动，索爷带着手下人都走了。
大少爷横眉立目，脸沉的跟水儿似的，上楼来了。
“大少爷早歇着。我给你放热水泡泡澡。”
这几年别的没学会，看爷的脸色还能学不会？看着他两眼通红，就知道今儿不能惹他。因为什么，也不敢问。给擦了背又洗脚，伺候着上床。
这位爷俩眼瞪得灯泡似的合不上。
“大少爷，以后晚上别喝那苦药汤子了，伤神儿。又睡不着了吧？”想给他揉揉太阳穴，他倒好，脑袋一拨楞甩开了。
狗脾气，真难摆布！
好容易睡着，还不老实，不知道梦见什么了，夜里头一惊一乍的。
第二天中午才起床，正吃着饭，索爷派人来送信儿，没前言没后语的，只说“没听说有动静，大少爷先安心歇歇”。他们都弄些私私秘秘嘀嘀咕咕的东西，许一霖不管也不问，就唱自己的戏。
“晚上唱什么？”荣石问。
“今儿是《二进宫》。”
“改《穆桂英挂帅》吧。”
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。许一霖愣了半天，不敢怠慢，撂下饭碗就给剧院戏班打电话，麻利儿的预备呀，文武场都得改呀！这位爷都点戏了，你不紧着他能行么？人家是爷，让唱啥就唱啥吧！
晚上《穆桂英挂帅》，荣大少爷二楼大包厢里独座儿，谁敢不卖力气？底下叫好的都发疯了似的。
“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动，
激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！
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，
敌血飞溅石榴裙……”
正唱在裉节上，许一霖在台上做身段，正好往上瞟。
大少爷身边多个女人，降红秀金薄呢旗袍，眉眼看不清，倒是笔管儿条直的高个儿，正附身在他身边耳语。
“锵锵锵锵……”
转回来亮相，兜底的满堂好！
包厢空了。
大少爷呢？
一准儿是跟着那女人走了呗！
回后台许一霖就把妆台镜子砸了。
小人儿这几年没发过火儿，没动过气，没张口闭口埋怨过谁。
荣大少爷场面人，长的精神有女人缘儿，许一霖都知道。荣石有家里给定下的大少奶奶，鲁家的大小姐，还没娶呢。许一霖没搭过话，大街上遇上车都绕着走。
另外不知真假的，满热河说荣大少爷洋派，除了家里少奶奶还有自由恋爱的少奶奶，新词儿叫个“女朋友”，许一霖更是从来没敢问过。
自己这边，大少爷高兴了三五天来一回，不高兴了一晾三个月，他是一丝怨气也没有。只要是来了，真得说是掏心掏肺的伺候着，生怕不熨帖。
关上门说句不该说的，大少爷床上那点事儿，许一霖自问，除了自己任谁也伺候不了这活牲口。
今儿怎么着？哪来的婊子？是这位爷混蛋，把她带过来羞辱自己？还是贱人跑到戏园子里，他许老板眼么前儿抢人来了？
“许老板，大少爷让您等一会儿坐他的车……”
“开车！走！不等！”
司机没见过许一霖生过气，这算是开眼了，踩油门就走。
进门脱下大衣帽子，蹬蹬蹬就上楼。刘妈在后头叫也不理人。进了卧房扑在床上，这才哭起来。
委屈死了！四年零三个月的委屈都想起来了！
十七岁就跟了他，身子也是他的，人也是他的，就这么送上去白白让他欺负！
“这是怎么了？我的哥儿呦，把眼睛哭肿了让大少爷看见怎么得了？谁欺负你了？给大少爷跟前告他状去！”刘妈慌着上来哄着。
还提那混蛋？就是他欺负的！
许一霖哭的更凄惨，哭天抹泪的：“晚上……唱戏……有个女的……把大少爷叫走了……哇啊……”
刘妈看着可怜见儿，忙着搂怀里：“别哭！大少爷心疼你，十个八个的女的也弄不走他。哥儿啊，只要你有本事，大少爷天天儿都得在咱们这儿来。”
刘妈这一套也要命，都是什么手法儿啊？
楼上正哭着，楼底下大少爷回来了。
“人呢？我让你等我一块儿走，你跑的比兔子还快！有热灶等你钻呢？”大少爷进了门，叫了几声没人应。刘妈出来往卧房里使眼色。
“怎么了？今儿戏不是挺好么？”荣大少进屋正看见。
嚯，哭的梨花带雨的。
大少爷也反常，看见他哭，没骂也没说。自顾自脱了大衣外套往床上坐，伸手要拉他。
“大少爷不是和人走了么？”
许一霖背身。
大少爷愣怔半晌，自言自语嘀咕：“我跟谁走？”
许一霖不理人，荣石竟然没吭声。大少爷拽着人放腿上，呼噜了半天，自己想着心事儿不说话。许一霖噘着嘴也含糊了，不知道要不要再闹。
许一霖赌着气，不端茶递水，也不伺候换衣裳洗澡。荣石好像也没想起来，倚在床上捏着他脖颈子发呆，俩人就这么迷迷糊糊都睡着了。
夜里四点多，电话铃猛地响起来，荣石机灵蹦起来，按住许一霖探身过去接，那头是索爷。
“北大营丢了，沈阳怕是够呛。”
荣石挂电话，一声没言语。
大少爷是痰迷了吧？许一霖慌了，拉着被子给他盖上，忙着给顺气儿。
“怎么的了？”
“日本人把沈阳占了。”这句话说出来特别轻松，荣大少爷干脆又说了一遍，“昨晚上，沈阳让日本占了。”
许一霖满脑子浆糊。
“奉天是张少帅的地盘啊，咋让日本人占了？”
“少帅不要了呗。”
“不是前几年才天下一统么？”
他到还记得这个。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荣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天下一统，真他娘的好笑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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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文儿自己更的都痛快~~
哇咔咔咔
悄咪咪剧透，荣大少背着人其实是有身份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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